我曾以为事情会好起来的，我法师再也不会了。
所谓正常，丽迪亚嬷嬷说，就是习惯成自然的东西。眼下对你们来说，这一切可能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但过上一段时间，你们就会习以为常，多见不怪了。
你会开口的，特别是当他们用电极和别的刑具逼供时。你不会在乎自己都说了什么。
任何事情，只要能打破这单调划一的生活，搅乱被众人认为高尚体面、理所当然应该遵守的常规秩序，我都想干。
我是如何挥霍了那些客房，那种逃脱睽睽众目的自由啊。租来的放纵。
我必须呈上的是人为的我，而不是本来的我。
我尽力使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因为思想如同眼下的其他东西一样，也必须限量配给。其实有许多事根本不堪去想。思想只会使希望破灭，而我打算活下去。
在这种不堪的境地里，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不由得你不信。如今我对诸如思想传递、太空心灵感应之类的荒唐之说笃信不疑。过去我是从不相信此类歪理邪说的。
更好从来不意味着对每个人都更好。对有些人来说，更好总是意味着更糟。
正如所有历史学家都知道的，过去是一片黑暗，充满回声，我们可以从中听到声音，但具体说话内容却因为声音发源地本身就含混不清而不甚清楚。
你到时只管狠狠摔她几巴掌。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精神错乱。那个毛病是会传染人的。
你所要做的，我对自己说，不过是闭紧嘴巴装出什么也不懂的傻相。这并不难。
他们总是给人一副永远心不在焉的感觉，似乎连他们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
被出卖的那一刻是最可怕的。当你确信自己遭人背叛，确信你的同类对你满怀恶意的那一刻。
我可以几分钟，几十分钟地把“信仰”这个字看了又看。这是他们给我阅读的惟一文字。
自由有两种，一种是随心所欲的自由，另一种是逃避责任的自由。
和你讲点什么，至少说明我相信你的存在，相信你就在那里，相信你是活生生的人。对你讲这个故事，我使你得以存在。我讲，即你在。
我们谁也不曾使用过“爱”这个字眼，一次也不曾，那是玩命，是冒险，会招来大祸。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有意的。
任何被压制的声音都不会甘于沉默，它们会以某种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大声疾呼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