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地生活全凭身体的指挥,饿了才吃,不用说假话而爱。
她暗暗地把决心的大门半开半掩,那里容得下整个世界。
她仰面朝天地躺躺卧在大教堂的瓷砖地面上,死亡的露珠,化成雪白的柠檬花流淌一地,那瀑布般的婚纱,披撒在埋在主祭坛前面的十四位主教的大理石棺材上。
任何年龄的爱情都是合情合理的。心灵的爱情在腰部以上,肉体的爱情在腰部往下。任何年龄段的女人,都有她在那个年龄阶段所呈现出来的无法复刻的美。她因年龄而减损的,又因性格而弥补回来,更因勤劳赢得了更多。唯一比坏身体更糟的,就是坏名声。
他们生活在两个背道而驰的世界里。每当他竭尽全力要缩小相互间的距离时,她总是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迈步。
他全神贯注地直视着她想把这一刻铭记心中,她就像一尊河神的雕像,眼睛如蛇眼一般无所畏惧地裹在一袭黑衣之中,耳边别着玫瑰花。
无论他还是她都无法说清这种相互依赖究竟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还是习惯使然。他们从不曾为此为此问过自,己因为两人都宁愿不知道答案。这种自欺欺人对两人来说或许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因为这让他们避免了互相同情。
从早上六点钟起床开始,到晚上熄灯就寝为止,都在消磨时光,天天如此。生活是从外部强加给她。
这些地方走在众人之前,它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花冠女神。
好吧,我同意结婚,只要您不逼我吃茄子。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幸福的寡妇。他曾看见她们在丈夫的尸体前痛苦得发疯,恳求别人把自己也放入同一口棺木,活活埋入地下,以免独自面对前路无法预知的苦难。可随着她们接受了现实,适应了新的境况,人们就会看到她们从尘土中站起来,获得新生。起初她们像阴影中的寄生虫一样生活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向女仆们倾诉着心声,整日赖在枕头上:当了那么多年无所事事的囚徒,她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那是他们如痴似狂地相爱的一年。他们天天都是白天思念,夜晚梦见,急切地等信和回信,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没有干。
没有丝毫被发现的危险,因为船长有一个优秀海员的习惯,即到港之时哪怕是黎明也要拉响船上的汽笛,先用三声长鸣通知妻子和9个孩子,再用两声短促而忧伤的笛声知会情人。
在此之前,一直支撑他的是一个假象,那就是世界在变,喜欢在变,风尚在变:一切都会变,唯独她不变。
我熬过了所有的苦难我已经不期待和谁在一起了。
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跃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谨慎做这样的决定。
她已经不再把他当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恋人,而是当做可以托付一切的确定无疑的丈夫来想念。
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好奇心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
社会生活的症结在于学会控制胆怯,夫妻生活的症结在于学会控制反感。
在她身上,由于年龄而减少的东西却在性格上得到了补偿,而勤奋使她赢得的东西,更超过了年龄使她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