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名亦既有，天将知止。知止不殆。譬道在天下，犹川谷与江海。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