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中萌生出了一股新的热情、一种更清楚明白、更富于朝气的宗教理想。
神父,你知道我信任你!但是,任何人都有一些不能同别人谈的事。
上帝不许我说他没有跟你讲过话。但是记住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的处境,不要把悲痛或者患病所产生的幻想当作是他向你发出了庄严的感召,如果他的确是通过死亡的阴影对你做出了答复,那么千万不要曲解他的意思。
蒙塔奈利话说得挺轻,但是他嗓门宽亮,音色纯净得有如银铃,因而说起话来别具一种独特的魅力。
记住有一个高尚而又神圣的事业,接受这一事业的心灵必须纯洁得不受任何自私的杂念影响。这种天职也是教士的天职。它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的爱情,也不是为了转瞬即逝的片刻儿女私情,这是为了上帝和人民,它是始终不渝的。
誓言算什么,它约束不了人的。如果你对一件事情有了某种深刻的体会,那它实际上就约束了你。如果你没有某种体会,那什么也约束不了你。
刻毒一旦过了头,也就变得枯燥了。
看了这光景谁会相信到了春回地暖之日那花梗里会有青春活力的萌动?
他是一个瘦削的小伙子,不大象三十年代英国中等阶级的年轻人,倒象十六世纪人物画里的意大利少年。从那长长的睫毛,敏感的嘴角,直到那纤小的手和脚,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过分精致,轮廓过分鲜明。要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人家准会当他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很美的姑娘,可是一行动起来,他那柔软而敏捷的姿态,就要使人联想到一只驯服了的没有利爪的豹子了。
其实,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在堕落,只是堕落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火红的太阳仿佛一团燃烧的煤,不一会儿就落到了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峰背后,于是自然万物失去了一切血色和容光。
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是一个可怜的人,对他而言最聪明的事情就是自杀,千万别长大成人。
丛生的野荷兰芹和耧斗菜填满了石板路的裂缝,院中央的水井已经让位给了羊齿叶和纵横交错的景天草。玫瑰花蓬蓬,纷披的根伸出枝蔓越过了小径,黄杨树篱闪耀着硕大的红霉粟花,高高的毛地黄在杂草的面前垂下了头,无人照看的老葡萄藤也不结果,藤条从一颗已被人们遗忘的枸杞树枝上垂挂下来,摇晃着叶茂的枝头,慢悠悠的,却不停下来,带着一种哀怨。
起誓有什么用?誓言是约束不了人的。如果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认识了某个事物,这种认识就能对他产生约束作用;如果他没有那样的认识,其他东西是约束不了他的。
回忆可怕的往事,有害无益。那样做连神经也要受到愚弄,使人想象出各种荒唐的事来。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重新动用审讯和处决的手段。我知道如果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团结起来,就会给他们猛烈的反击,你们将会实现为之奋斗的宏伟大业。至于我,对待死亡将会怀着轻松的心情,走进院子,就像是一个放假回家的孩童。我已经完成了我这一份工作,死刑就是我已经彻底完成了这份工作的证明。他们杀了我,因为他们害怕我,我心何求?
上帝不允许我说他没和你的灵魂对过话。但是别忘了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自己的状况,不要把悲伤或者病痛的幻觉当成是他的显灵,如果他真的愿意在死亡的阴影中回答你的问题,你也一定不要把他的话错误地组合在一起。
不管到哪个地方,生活似乎都是一个样子,丑陋、肮脏,满是害虫,可耻的秘密和阴暗的角落,不过生活毕竟是生活,他必须很好滴面对它。
没有经历过的世界或许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黑洞,不过它完全不会比他抛弃的这一角落更加忧郁和丑恶。
我再也不会看到它们了,他们就在那里,这我知道。但是我没有能够看到它们的慧眼,我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