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信他可以直视阳光,因为这是他最后的目光,因为他付出的代价是死亡。
我们并不是生活在土地上,事实上我们生活在时间里。田野、街道、河流、房屋是我们置身时间之中的伙伴。时间将我们推移向前或者向后,并且改变着我们的摸样。
我曾经赋予自己左右过去的特权,我的写作就像是不断地拿起电话,然后不断地拨出一个个没有顺序的日期,去倾听电话另一端往事的发言。
回首往事或者怀念故乡,其实只是在现实里不知所措以后的故作镇静,即便有某种抒情伴随着出现,也不过是装饰而已。
活着的人是无法看清太阳的,只有临死之人的眼睛才能穿越光芒看清太阳。
当一个人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在日落时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孤独的形象似乎值得同情,然而谁又能体会到他此刻的美妙旅程?他正坐在回忆的马车里,他的生活重新开始了,而且这一次的生活是他自己精心挑选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感到她其实并不可怕,她只是沉浸在我当时年龄还无法理解的自我与孤独之中,她站在生与死的界线上,同时被两者抛弃。
因为当人们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时,就会珍惜自己选择过去的权利。回忆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可以重新选择。
回首往事或者怀念故乡,其实只是在现实里不知所措以后的故作镇静。
过早的自由使他像扛着沉重的行李一样,扛着自己的命运,在纷繁的街道上趔趔趄趄不知去向。
当人们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时,就会珍惜自己选择过去的权利。回忆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可以重新选择,可以将那些毫无关联的往事重新组合起来,从而获得了全新的过去。
成长的道路上,让人不知所措的真实接踵而来,所有的人都无处藏身。我们恐惧又茫然,我们根本一无所知,我们在黑暗中战栗,在恐惧中触摸至乐,欲望像潮水一样来临,势不可挡,对美的憧憬闪亮了梦境却又旋即破灭。因为禁忌而神秘,因为无知而恐惧,因为压抑而冲动,因为快乐而战栗,青春期的黑暗正在吞噬着我们,竹子拔节的喜悦让位于蛹虫化蝶的痛苦。
有时我也会因为寂寞而难以忍受空虚的折磨,但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尊,也不愿以耻辱为代价去换取那种表面的朋友。
事实上我过去和现在,都不是那种愿为信念去死的人,我是那样崇拜生命在我体内流淌的声音。除了生命本身,我再也找不出活下去的另外理由了。
生者将死者埋葬以后,死者便永远躺在那里,而生者继续走动。这真实的场景是时间给予依然浪迹在现实里的人的暗示。
我开始喜欢行走,这是苏宇遗留给我的爱好,行走时思维的不断延伸,总能让我轻而易举的抵达过去,和昔日的苏宇相视而笑。
我不再装模作样的拥有很多友人,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我内心涌来的悲哀倒不是冯玉青对我的遗忘,而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到美丽的残酷凋零。那个站在屋前迎着朝阳抬起双臂梳头的冯玉青,在我此后的记忆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我祖父在失去妻子的最初几年里,寂寞和忧伤使他对祖母的往事充满热情,当他灰暗的眼睛闪闪发亮时,我祖母就在他的话语里复活了。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迎风起舞的青草。阳光那时候似乎更像是温和的颜色涂抹在我们身上,而不是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