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尽,雨处云收,风散雪停,风波已过,得意者、失落人,各自散场。
这一握,握定了百世轮回,千年尘缘。方知道世间故事,原有根本;顺缘逆缘,皆是前缘。
奉承阿谀乃是俗务中必修之学,任你如何大德饱学之士,奉承听得多了,慢慢地也就会信以为真。是以这吹拍之学实与修道一样,要旨都在一个恒字上。
叔叔说过,礼不可废。不过他又说过,要做一个真正的妖,须放眼天下,读百卷天书,观万里玄荒,如此胸中方有泱泱大气。
七尺男儿,当有十荡十决之勇。
世间万事皆有前因后果,若事事皆依因果而行,岂不是活得如扯线木偶一般?
你学我秘术经年,此次下山若连个男人都抢不到,岂不是堕了我的威名?
成败是非之间的抉择,一如这灌水大道,每个人似乎都懂一些,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懂。
她双瞳映出的非是凡间表象,而是纷乱更替的前世今生。有黄昏下的低诉,有风沙中的扶持,有沙场上并肩浴血,也有生于水中、惟有仰望林梢的无奈,那生生世世的因果轮回,最后尽化成一方青石,徐徐隐去。
风啸得格外尖锐,云翳重重,夜空如覆纱网,不见点星,弦月周边泛着淡淡风晕,隐现绯红,漫漫夜天似在泣血而歌。
这点星炎闪耀七次后,终化烟而去。火尽烟消处,正浮着一枚通体青色、晶莹润泽的蛋。纪若尘微笑,笑得欢畅,眼角却有一滴泪下。什么王图霸业,什么诸界称雄,什么夙世情仇,在这一刻,皆化浮云。
昼去夜来,马嵬坡上,千树万树梨花忽然一夕花开,漫山遍野,尽作槁素。更有风吹残花无数,恰如雪落霜飞、星坠胜雨。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会装一装温良娴淑。
仙凡有别。在这人间世,并非你顶了天下大义四个字,便可肆行无忌的。
门外就闪进一个少女,低低挽着朝云髻,淡淡着着胭脂红,垂垂戴着紧步摇,斜斜卷起薄纱袖,露出香藕样的手臂,水葱似的指甲。正是那未遇范蠡的西施,不谙世事的貂禅,未落风尘的柳如。
世说百世轮回,为一大周回。其中多少爱恨交织处,多少豪情、皆化作了绕指柔,却又如何分说?
广阔也是一种威严。于这天地之威严前,他终有了敬畏之心。
浮生如梦,僻如朝露。什么因果轮回,什么大道天命,何必理会那么多呢?想也是一劫,不想也是一劫。
你胜了他一次,却会输却一生与他,又是何苦?
不曾忘记,好象,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