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少有人懂得什么是人。很多人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死得更从容,当我写完这个故事之后,我也会同样从容地死去。
欧洲绞尽脑汁制造出人类史上强大的新型武器,思想上却堕入了深不见底、触目惊心的空虚。欧洲征服了整个世界,却因此丧失了灵魂。
聪明话没有任何价值,只能让人远离自己的内心。而远离自己是一种罪过。人必须像乌龟一样,能完全蜷进自己的内心世界。
人只有在背离内心时才会害怕,他们害怕,因为他们无法坦然面对自己。
我不能自诩洞明世事。从过去到今天,我一直是一个寻觅者,但我已不再寻求于星辰和书本之间,而是开始聆听自己血液的簌簌低语。我的故事并不令人畅怀,也不像杜撰的故事那样甜美和谐,它味如痴语、混乱、癫狂和梦幻,就像所有那些不愿再自欺欺人的生活一样。
人永远回不了家,可是,当志同道合的路交叉在一起时,那一刻,整个世界看起来就像是家园。
许多人,甚至所有人都能为了一个理想而赴死。然而这种理想却不是个人的、自由的、选择的理想,而是集体性的,被承认的理想。
他过于流连往事,对古代了如指掌,精通埃及,印度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学问。他所爱的是世上已有的景象,但他心底却明白,新事物应该是新生的,不同以往的,它迸发于新鲜的土壤,而并非收藏品和图书馆。或许,他的天职只是帮助他人找到自己,就像他对我做的一样。然而他无法给人惊世骇俗的启发,无法给我新的神灵。
所谓的“正派”世界只是世界的一半,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内容。可人们把其他这些都归结为魔道,整个世界的另一半被隐瞒的密不透风。
事实总是这样,每当我开始喜欢某种状态或某种梦境时,它们就会迅速枯萎,沉寂。错过后再怎么怨天尤人也是徒劳,此时,我又生活在一种无法满足的的愿望中,存满好奇的期待,常常因此陷入癫狂状态。
如果一个人迫切需要某样东西,然后找到了这个东西,那么赋予这种机会的就不是偶然,而是他自己,是他本身的渴望和迫切带领他去找到它。
找到自己的命运,不是一个随意的命运,而是在那之中尽情’不受动摇地生活。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不完整,是一种逃避,这种逃避群体的行为,只是为了适应自己内心的恐惧。人只有跟自己本身无法相处时,才会产生恐惧。他们害怕,是因为他们从来不了解自己。
啊,今天我知道,在世上,最让人畏惧的恰恰是通向自己的道路。
我无法融入同龄人的生活,无法体会他们的快乐。我总是在自责和担忧中挣扎,觉得自己孤苦无依,被他人抛弃,觉得生活向我紧闭了大门。
小时候,我就喜欢欣赏自然中一些异乎寻常的形状,不是简单的观察,而是被其魔力,那混乱又深刻的语言所深深吸引。蜿蜒的树枝,岩石的彩纹,浮于水上的油迹,玻璃杯上的裂痕――有时这些事物能彻底迷住我,例如水和火,烟和云,尘土,我尤爱合上眼睛时看见的旋转色块。
我们命运内在的核心脉络就寄身在这些无人知晓的经历中。这些裂痕最终会弥合痊愈,被遗忘,然而在心中最私密的角落,它依然在生长,流血。
我一生中的一半是在对你求爱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是我从不希望你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因为你是个高傲的人。现在你对我说了,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流浪与自由,世界与女人都舍我远去了。我要因此而感谢你。
一切都像同一个模子浇注出来的产品,千人一面,那些稚气面孔上的欢快乐也显得那么空虚,仿佛已被淘空。
爱是天使和撒旦,是男性和女性、人和兽、最高尚和最邪恶之物的融合。
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息。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是人的逃避方式,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是随波逐流,是对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