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而后,你我恩断情绝,我会彻底忘记你,若我眼里还有你的影,我便剜去我的眼,若我心中还有你的人,我便毁掉我的心!
我们总觉得自己命长,事事都不在乎,反正有的是时间,其实,很多东西的逝去就一刹那,漫长的生命只是让痛苦变得无限长。
行经丘商,桃花灼灼,烂漫两岸,有女浆衣溪边,我又想起了你。一个无意落下的“又”字让西陵珩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别难过,迟早有一日,我会把他们光明正大地带回来。
阿珩,行经丘商,桃花灼灼,烂漫两岸,有女浆衣溪边,我又想起了你。
你舍得吗?只怕是伤在我身,痛在你心。
十六年养成桃花蚕,五年纺纱,三年织布,一年裁衣,西陵珩总共花了二十五年为蚩尤准备好了衣袍。
“西陵姑娘,救命大恩实在无以为报,就让我以身相许吧。”红衣男子一脸赤诚,青衣女子满脸沮丧。
他以为那个笑容明朗的少年已经死了,却不明白,至始至终,那个少年都在。
我的族人会为了我死战到只剩最后一个人,我也会为了保护他们死战到只剩下最后一滴血。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悠悠时光看似漫长,不过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如果今日,你我易地而处,我会信你。
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也不相信我听到的,我只相信我心感受到的。
纵横天地、唯己独尊的鲲鹏第一次约略懂得了失去之苦,隐隐约约中意识到有些束缚是心甘情愿的牵绊,有些痛苦是甘之若饴的幸福。就如它可以一扇翅就飞过九天,一摆尾就游遍四海,却冲不破蚩尤的一声呼唤。
千年万年的等待,画地为牢,将漫长的光阴都凝固在了分开时的一瞬,永远都是那个人欲走还未走时,款款谈笑、殷殷叮咛的样子,看似傻呆,何尝不是一种聪明呢?
阿珩对他唱着山歌,接过他的驻颜花时,是一心一意,可她伤透了心,扔还他驻颜花时,也是一心一意。
这天底下只有我不愿做的事情,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我若死了,把我的尸骨随便扔到山里,野兽自然会来打扫干净,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你也应该立即忘记我,高高兴兴地继续过你的日子。
如果你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如果你害怕了,就躲到我怀里,让我来保护你。
这个世上,只有生才能消泯死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