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此乃公堂之上,并非雄辩之地。
包拯:何为本末倒置?何为反黑为白?
包拯:够了。不必滔滔雄辩,你的心意本府已经明白。
包拯:话虽不错,可是抗旨违旨,却是可以问斩之罪。除非圣上特旨,否则……
包拯:本府办案若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在开封府大堂之上,岂不是人人皆不可杀!
包拯:本府铡刀只问有罪无罪,不问皇亲国戚。那庞昱犯法,依律当斩,不管他是国舅也好,侯爷也罢,本府还是要铡。
包拯:公主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驸马犯法本府岂能不闻不问。满说是井水、河水,哪怕是滔天的海水,本府也要犯他一犯!
包拯:你方才一席话,固然忧国爱民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你却为何不依常规办理,禀告上官,奏请朝廷下旨赈灾,如此一来,你不就没有罪了吗?
包拯:本府何须留你?周勤啊周勤!本府只想告诉你,人可欺,天不可欺;人可侮,天不可侮。你走!本府倒要看看,所谓天理昭彰,何彰之有?所谓天理难容,还能如何容你?天下虽大,已无容你之处。
包拯:周夫人也请想想,那残疾人周勤本是真正的状元,与令夫义结金兰,却被毒害成残,他何辜?老樵夫义助食宿,却惨死刀下,老樵夫又何辜?令夫欺君枉上,冒充天子门生,又将让皇上如何面对庙堂忠臣,苍生百姓?
包拯:马松友,你这番话,要愧煞多少天下多少为官之辈!世风早已日下,利之所在趋之若骛,义之所在视若无睹,若要他有半点担当,半点作为,则又避之若浼。如你这般,澹明透彻,忠心为国之官员,已是凤毛麟角,包拯佩服之至。
包拯:你错了,他并非一面之词。本府来到荥县城门,成群百姓拦住本府座轿为马松友呼冤求救,这难道是假?本府来到法场,围观百姓为他焚香祝祷、流泪叩头,这难道是假?他开仓放赈,全数发给灾民,并无一粟一粒纳入私囊,这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包拯:秦香莲,不要这样想,你虽然没有了丈夫,但生活依然要过,孩子依然要养,这银子你就拿回去安家度日,回乡之后,好好把一对儿女抚养长大成人,切记!叫他们好好念书莫做官。你丈夫当初若是不把高官做,你也不会落得今日不周全。本府言尽于此。你拿了银子,回乡去吧……
包拯:你有何罪?你给本府听清楚了:你冒充状元,欺君枉上,是为不忠;贪图功名,数典忘祖,是为不孝;毒害金兰之交,残害无辜樵夫,是为不仁;你使妻而无夫,子而无父,是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大宋朝容你不得,天地间容不得你!
包拯:臣启万岁:驸马杀妻灭子,毫无人性,畏罪行凶,一错再错。若不能正之以法,则何以大昭于天下!公主失去驸马,固然可悲,若万岁失信于民,则王法必将形同具文。届时,上焉者知法犯法,下焉者无以为纪。届时之悲,只怕千百倍于公主今日之悲。万岁,微臣一片丹心,青天可鉴,伏乞万岁三思!
包拯:许云堂!枉你饱读诗书,位居要职,难道没读过古人明训?“所言是,虽盗跖之语不可为非;所言非,虽尧舜之语不可为是。”尧舜尚且如此,圣上何尝不然?不奉圣旨不得开仓,乃是为防杜滥权侵盗之人;如今开仓赈灾,却是光明义理之事,岂可拘泥而不化,愚忠而无为?本府如此处断,你若还是不服,大可上表朝廷,奏明圣上,若遭谴责由包拯一肩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