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流星划破寂静的夜空,水滴折射出太阳的光芒,青春的我像一只刚刚学飞的雏鹰,面对外面的世界既向往又害怕,常常想展开“翅膀”飞向高空,常常又因为害怕而萎萎缩缩,面对已经“高高在上”的其他雏鹰,既羡慕又自卑,是青春,是它告诉我:青春就是自信,是它使青春的我抬头挺胸面对一切突如其来的挫折。
秋后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
秋夜无眠无梦,只有窗外的雨点,击打着窗棂,声音悲切凄凉,仿佛是云对我诉说的,满腹忧伤。
秋夜窗外滴滴答答,落下了云的眼泪,冰凉的泪滴,沉重的砸在我的心里,心一阵绞痛,似乎,要停止呼吸。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高粱、玉米、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这个秋天有很多的冰冷,这个秋夜满眼是红树,满眼寂寂,又听得清角吹寒,呜呜咽咽,空空荡荡,端的是素秋难敌,风雨愁煞人,不如怀念。
西风自然是不会来的。临睡时,我们在堂中点上两三枝洋蜡。怯怯的焰子让大屋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隔着烛光彼此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我们知道还在人世间里。
月亮上来了,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的躲在树缝里,像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从前人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点儿!云越来越厚,由他罢,懒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个秋夜,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真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得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