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为英雄的,并非以思想或强力称雄的人,而只是靠心灵而伟大的人。
他心坎间洋溢着的温情全部灌注在这个孩子身上。这儿又是残酷的痛苦等待着他。仿佛是境遇的好意,特意替他不断地供给并增加苦难,使他的天才不致缺乏营养。
世界上有千百万生灵在承受苦难,你们为何都在这里照顾一个列夫・托尔斯泰呢?
然而,这只是他生命当中的一个瞬间。此后,他生命的狂潮又重新掀起,他重新坠入了黑夜。
声乐应当使人类的精神迸出火花。
对于这些延缓和踌躇的解释,我们还得更进一步:它们还有更深刻的原因。这个不幸的人永远受着忧患折磨,永远想讴歌“欢乐”之美;然而年复一年,他延宕着这桩事业,因为他老是卷在热情与哀伤的漩涡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日他才完成了心愿,可是完成的时候是何等的伟大!
一个不幸的人,贫穷,残废,孤独,由痛苦造成的人,世界不给他欢乐,他却创造了欢乐来给予世界!
他甚至在一八二六年时在自己头上打了一枪。然而他并不死,倒是贝多芬几乎因之送命:他为这件事情所受的难堪,永远无法摆脱。
也许是他作品中最深刻的,仿佛用血泪写成的,结果是一文都不曾拿到。把贝多芬煎熬完的是,日常的窘况,无穷尽的讼案:或是要人家履行津贴的诺言,或是为争取侄儿的监护权,因为他的兄弟卡尔于一八一五年死于肺病,遗下一个儿子。
我平静快乐地活着,并安安稳稳地走向人生的终结,完全是我的信仰使然。
我们周围的空气多么沉重。古老的欧洲在沉睡、污浊的氛围中已变得麻木迟钝。猥琐的物质主义压抑了思想,阻碍了政府和个人的行动。
一开始,人生于他就显得是一场悲惨而残暴的斗争。父亲想开拓他的音乐天分,把他当作神童一般炫耀。四岁时,他就被整天地钉在洋琴前面,或和一架提琴一起关在家里,几乎被繁重的工作压死。洋琴为钢琴以前的键盘乐器,形式及组织大致与钢琴同。他的不致永远厌恶这艺术总算是万幸的了。
严肃认真地面对不可避免的战争……但是将人类的自由交给上天安排是最痛苦的。心灵纯净与否对上天的意旨服从情况有关。
我们当和太容易被梦想与甘言所欺骗的民众说:英雄的谎言只是懦怯的表现。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便是注视世界的真面目――-并且爱世界。
凡事不能兼爱欢乐与痛苦的人,就是既不爱欢乐,亦不爱痛苦。
不得不离开波恩,几乎终身都住在轻佻的都城维也纳及其惨淡的近郊,他却从没忘记莱茵河畔的故乡,壮严的父性的大河,像他所称的“我们的父亲莱茵”;的确,它是那样的生动,几乎赋有人性似的,仿佛一颗巨大的灵魂,无数的思想与力量在其中流过;而且莱茵流域中也没有一个地方比细腻的波恩更美、更雄壮、更温柔的了,它的浓阴密布、鲜花满地的坂坡,受着河流的冲击与抚爱。
实在这种快乐并非一般人所有的那种。时而是莫舍勒斯所说的嬉笑怒骂;时而是战胜了如许痛苦以后的动人的微笑。总之,他是战胜了。他不相信死。
除了善良,我不承认世上还有其他高人一等的标志。
心灵太渴望快乐所以当他得不到的时候它就得自己制造快乐。当面对太残酷的现在的时候它就必须回到过去生活。过去的幸福时光仍留下些许的记忆它们的光芒在未来的时间里仍将长久的照耀着。
他恨人,他亦被人恨;他爱人,他不被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