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心在跳动,就有血的潮汐。
我至今还记得他歉疚的笑容,似乎在为他偶然闯入这个世界而深表歉意。
这里太安静了,静得耳朵嗡嗡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声音、爱情和愿望。
灰色的头像剥离所有的温暖,其实都在,只是悲哀的习惯了隐藏,这还是最初的我们么。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曾经我们都有一个梦想,关于未来吗,关于爱情,关于穿越赤道的旅行。然而,多年后的一个晚上,我们聚在一起,杯子碰在一起,听到的都是梦破的声音。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这并非是我安静的原因。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看太阳和蓝色的地平线。
生活是一次机会,仅仅一次,谁校对时间,谁就会突然老去。
我认识个丹麦汉学家,他头一回去纽约,拿着地图在曼哈顿街头东张西望,突然一个黑人亲热的搂住他,刀尖顶在腰眼上。没辙,他只好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掏钱,本想五块十块打发打发算了。可美元的颜色尺寸全一样,一不留神,他抽出张一百元的钞票,黑人一把攥住他的腕子。他急中生智,大骂美国的种族歧视。黑人乐了,打了个折扣降到八十块。他接着大骂当时的总统列根,骂的狗血喷头,黑人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你真够意思,降到五十吧。临别,汉学家和强盗互相握手,难舍难分。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在被闪电固定的背景中,昨天在每一朵花中散发幽香。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你没有如期归来,我喉咙里的果核,变成了温暖的石头。
人在的时候,总以为有机会,其实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有件事情让我记忆深刻。1967年年底,当时我家住在三里河计委大院,不远就是三里河工人俱乐部。那天在俱乐部对面,一群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在交换毛的像章,正好有人拎着只公鸡走过。一个孩子说那是去附近复兴医院打鸡血,即抽出鸡血抽注入人的血管中,据说可包治百病。另一个孩子说我才不信呢,如果打了鸡血,说不定会像公鸡那样早晨打鸣呢!把大家都逗乐了。
在古老的壁画里,人们默默的永生,默默的死去。
其实乌鸦和人有一种共生关系,它们热爱人类,循其足迹,蹭吃蹭喝。有人类的弱点,怕孤独,呼啸成群。它们肯定有自己的社会结构,只不过人对此没有耐心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