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脆弱的，易受攻击的，为了天才成熟，只有逃。
你读不懂，我也不要你读懂，我写给懂的人看。
我好艺术，曾轻视科学，但后来想到现代文明、文化，科学、艺术各为一翅，不能缺一，所以花了十多年功夫补天文、物理科学等事。
上帝的作品：将最伟大的诗人弄瞎，使最伟大的音乐家耳聋。
文学要有读者，宿命的是，文学很难得到够格的读者。
人类爱自己，想要了解自己。动物对镜子不感兴趣，只有人感兴趣。
所有伟大的文艺，记录的都不是幸福，而是不安与骚乱。
奉劝各位：除了灾难、病痛，时时刻刻要快乐。
凡是高洁、诚实的人，都是悲观的，都是可敬可爱的。
艺术都是艺术家的头脑、心肠、才能，三者合一。三者可有侧重，但不可能单凭其一。
知与爱永成正比。知得越多，爱得越多。无知的爱，不是爱。
所有有趣的小孩在学校里走，突告父母、姐姐送伞来，必害臊，这是心理。小学，性质上就是伊甸园。儿童有儿童的浪漫主义，一时出现父母，即拉回现实。天堂人间不能共存，世俗和理想难以沟通。
人生中，庸俗之辈包围，很难成功。爱情最难。
日记，是写给自己的信，信呢，是写给别人的日记。
一个爱我的人，如果爱得讲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他爱我。
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
哲学很容易战胜过去和未来的恶，但现在的恶却很容易战胜哲学。
文学的最高意义和最低意义，都是人想了解自己。这仅仅是人的癖好，不是什么崇高的事，是人的自觉、自识、自评。
我一再说，一个艺术家，一个天才，第一步，要离开故乡，像一条鱼，游啊，游啊，游到大海去。没有人教他。但是天才就会游到大海去。
现代人只要忘掉现代，同样可以肝肠似火、色笑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