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这时死去,就不会散发出失败腐烂的气味。
生活就是严峻的历险,学得越快越好,我永远忘不了那记耳光,对我来说,它就像一个吻。
这工作跟剥笋一样,一层一层,把女学生式的怯弱剥掉了,你不得不作出决断,躲开追赶,藏起带子,坐在各种会议室里,吹着塑料杯托里绿茶上的内沫,互相摸虚实,探真假,连说带笑语带机锋,还不能拉下脸。
你是一个记者,你有关切,有采访的权力和可能,但归根结底,你只是一个陌生人。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一个恰当的关系,关切超过了恰当,就是冒犯。不因为你是一个记者,就有权逼问所有的问题。知是职责。不去知,算是一点敬畏吧。
人其实是背对着死亡,一天天倒退地活着。人都有一死,但内心需要一种东西活着,而用文字记录,就是唤醒这种内心的过程。
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会在每一个新的生命里活下去。
一个节目里应该没有好人或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一个人,一个活物就该这么活着,春天来了,推开门,风进来,花香进来,颜色进来!
因为我最大的恐惧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会被挑出来站在什么地方。大家说,看,她跟我们不一样。怎么才能克服这种恐惧?
我坐在人声鼎沸的地方,看到这里,把筷子搁在碗上,起身走出去了,怕当众放声哭了出来。
生和死,苦难和衰老,都蕴含在每一个人体内,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遭逢。
一个人没有当妈妈之前,这个世界只跟你有几十年的关系,到此为止,我对我的一生负责任就可以了。但确实有了她之后,你跟未来世界有了关联,有了责任。
当下的社会需要每个人,未来的社会也需要每个人。
看着孩子在采访中离开,我们知道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也许那些话才是服毒的真正原因,双城事件调查到最后,我们发现,最大的迷,其实是孩子的内心世界,能不能打开它,可能是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单纯的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坏事的人。
在动物界,如果你身上散发着腐败的味道,那么很快,很快,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扑倒在地,同伴四散奔逃,甚至顾不上看你一眼。
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己。
你们老说想去表达自己的思想,老觉得谁谁限制你们表达思想。我想问问,你有思想吗?你有什么思想我请问?真让你开始去想的时候,真让你拿出自己对问题看法的时候,你能有看法吗?
河边人很少,男女生沿河岸走走,有一种曲折的情致,不说话也是一种表达。
人是一样的,对幸福的愿望一样,对自身完整的需要一样,只是别人生在这儿,这么活着,我生在那儿,那么活着,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