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倍受摧残的面容。
她上了黑色的小汽车。车门关上。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突然出现,河面上光色也暗了下来,光线稍稍有点发暗。还略略有一种听不到声音的感觉,还有一片雾气正在弥漫开来。
恨之所在,就是沉默据以开始的门槛。只有沉默可以从中通过,对我这一生来说,这是绵绵久远的苦役。
恰恰在这种属于种族的荒诞的大智大勇之中,我发现有一种深邃的动人的美。
他的皮肤透出丝绸的气息,带柞丝绸的果香味,黄金的气味。
她身材修长,高高的,像中国水墨勾画出来的,一幅版画。这个外国女人目无所视地在街上踽踽而行,路人为之驻足,为之注目,赞叹她的优雅。就像是女王一样。人们不知她来自何方。所以说她只能从异域而来,来自外国。她美,美即出于这种偶然。
如果爱,请深爱,爱到不能再爱的那一天。
我们是情人。我们不能停止不爱。
在生活在压迫下,在贫穷的奴役下,你难道还要他们全都长成圣人一般吗?他们身上所有的丑恶,都是源自这个畸形的社会和畸形的生活,我们无可摘择。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对我说:将来我一生都会记得这个下午,尽管那时我甚至会忘记他的面容,忘记他的名字。我问自己以后是不是还能记起这座房子。他对我说:好好看一看。我把这房子看了又看。我说这和随便哪里的房间没什么两样。他对我说,是,是啊,永远都是这样。
她笑得多么好,像黄金一样,死去的人也能被唤醒,谁能听懂小孩的笑语,就能用笑唤醒谁。
消逝了的童年,消失了的天真和乐趣,在长大的过程中我们丢失了太多的美好,染上了太多的丑陋。
他一向坐在后面,他那模样依稀可见,一动不动,沮丧颓唐。
或许爱情当时并不存在,只因为有了回忆的浓妆艳抹,它才以情窦初开的美丽面目示人,有道是,当时只是蚊子血,回看却是朱砂痣,低头一粒饭黏子,抬头竟是明月光。
大海是无形的,无可比拟的,简单极了。这这一刻到来之前在渡船上,那形象就已经先期进到现在的这一瞬间。
他说:不管是真爱还是不爱,心里总要感到慌乱,总是害怕的。
一个人如果连灵魂也没有,只是任凭一副驱壳游荡在这个人世,那么他真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这样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灵魂去了哪里。是被自己抛弃?还是被生活剥离?我们对此无从而知,但这样的人,我们在对他痛恨之余,我想更应该可怜一下他。
日光使各种色彩变得暗淡朦胧,五颜六色被捣得粉碎。
今天这份悲哀,我认为它是与生俱来来,我几乎可以把我的名字转给它,因为它和我那么相像,那么难解难分。
你年轻时很美丽,身边有许多追求者,不过跟那时相比,我更喜欢你经历了沧桑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