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处处感到的种种压抑,以及把她压倒的整个传统,使她无法产生对这个世界的责任感,而这就是她平庸的根本原因。
一种徒有其表却无抱负和热情的平庸,一种周而复始重复着的漫无目的的日子,一种渐渐走向死亡却不问及其目的的生命――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幸福”。
夫妇一起忍受着不是他们创造的婚姻制度的压迫。如果有人说,男人压迫女人,丈夫会感到愤怒;感到受压迫的是他,确实如此;事实是,男人的法规,男性从他们的利益出发制定的社会,以这样一种形式确定了女性的处境;这种形式如今对两性来说是痛苦的源泉。
有些女人把自己当成花束、大鸟笼;另外一些女人成为博物馆,还有些女人变成难解的符号。
无数的女人都在反复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方式--无聊、期待和失望。即使是自恋者,也包含着想被别人欣赏的意味。
女性是第二性,排除在男性以外的“他者”。权力归于男性,女性仅仅是附庸。附庸的庇护来自权力,歧视也来自于权力。事实就是如此,谁家生了女儿也还是叹惋一阵儿。连在性交中,女性都是处于被动和守势,像个容器,收纳男性的欲望。
压在婚姻之上的诅咒是,两个人往往在他们的软弱中,而不是在他们的力量中结合,每个人都要求对方,而不是在给予中获得快乐。梦想通过孩子达到充实、温暖、自己不善于创造的价值,这是更加令人失望的骗局。
女人之间的爱是沉思的。抚摸的目的不在于占有对方,而是通过她逐渐再创自我。分离被消除了,没有斗争,所以也就没有胜利和失败。由于严格的相互性,每一方都既是主体又是客体,既是君主又是奴隶,二元性变成了相互依存。
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
打扮不仅仅是修饰,它还表明了女人的社会处境。
肖伯纳说,让人们受到束缚比让他们摆脱这种束缚更容易,只要这种束缚会带来利益。
那时候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每个命运的馈赠背后,都在暗地里早早地标上了价格。
女人的第一次性体验极端重要:它们的影响将贯穿于她以后的一生。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一种没有雄心也没有激情的金光闪闪的平庸,漫无目的,无限地周而复始的日子,缓缓地滑向死亡,不寻思原因的生活。原封不动地保存和重复世界,看来既不可取,也不可能。
服饰对许多女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们可以使女人凭借幻觉,同时重塑外部世界和她们的内在自我。
他们的目标不是征服未来和世界,而是和平地保持过去,维持现状。
这种对处女贞操的破坏,不是持续演变逐渐造成的结果,而是与过去的突然断裂,一个新的周期的开始。
个人生活最丰富的女人给予孩子最多,而对他要求最少,在做出努力,在斗争中获得具有人类真正价值的知识的女人将是最好的教育者。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