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电影版的,因为据说有点血腥。书里面对香味的描写细腻地吓人,感觉真的能够闻到巴黎的恶臭,新生婴儿的奶香还有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
她的外表看上去与她的实际年龄非常不相称,相当于实际年龄的两倍、三倍甚至一百倍,极像具少女的木乃伊;在内心世界方面,她早已死亡。
他像有抵抗力的细菌那样顽强,像只扁虱那样易于满足,它安静地停在树上,靠着它在几年前获得的一小滴血维持生活。
格雷诺耶幸福得热起来,恐惧得冷下去。血液像一个被逮住的顽童向他的脑袋升腾,然后又退回到身体的中部,再上升,又退回,他无力抗拒。这种气味的进攻太突然了。
可以不倾听美妙的旋律或诱骗的言辞,却不能逃避味道,因为味道与呼吸同在。
只要他愿意,他手上剩下的香水足以征服整个世界。他可以走到凡尔赛去,让国王亲吻他的脚。他可以给教皇写封香水信,宣布自己是新的救世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心所欲。他手中掌握的这种威力,比金钱、恐惧、或死亡更强大。可以激发人类的爱慕之心,所向披靡。
格里马不再把他当作随便一种动物,而是把他当作有用的家畜。
人们散发出汗酸气和未洗的衣服的臭味,他们的嘴里呵出腐臭的牙齿的气味,他们的胃里嗝出洋葱汁的臭味;倘若这些人已不年轻,那么他们的身上就散发出陈年干酪、酸牛奶和肿瘤病的臭味。
突然,他感到极大的满足。这不是当时在山洞里独自欢乐时所感到的醉心的满足,而是意识到自己力量所产生的一种冷静和清醒的满足。
在十八世纪,细菌的破坏性活动尚未受到限制,人的任何活动,无论是破坏性的还是建设性的,生命的萌生和衰亡的表现,没有哪一样是不和臭味联系在一起的。
他突然明白了,他在爱之中永远也不能满足,而只是在恨之中,在憎恨中,在被憎恨中才能找到满足。
当他们后来敢于这么做,起先是偷偷地、后来则是完全公开地相互对现时,他们不禁破涕为笑。他们感到特别自豪。他们第一次出于爱而做了一点事情。
他只是在迫不得已与别人交往时,才勉强使用语言。
谁掌握了气味,谁就掌握了人们的心。
与语言、外貌、情感或意志相比,气味的说服力更大。
他沉浸在自己不再受任何事物干扰的生活中,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他像一具尸体躺在岩石墓穴里,几乎不再呼吸,心脏几乎不再跳动,但是却坚强而放荡不羁地生活着,外面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如此生活过。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已经参与了一次凶杀或一种别的卑鄙的犯罪行为。但是把一个人吃掉?他们想,他们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残酷的事。
他沉默地活着,等待着美好的时光。
在每个领域里,人们都提出问题,进行钻研、探索、观察和试验。光说事物是什么和怎么样,已经不够了,如今一切都必须加以证明,最好是通过证人、数据和某种可笑的试验。
在这一瞬间,他对人们的全部厌恶又在胸中升起,完全败坏了他的胜利的情趣,以致他不仅没有感觉到欢乐,而且也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