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地狱的门口,冷眼旁观,心口一点热血早凉透了,可是没关系,还有那个人,不离不弃的就在咫尺,伸手可及处,提醒自己,这世界有风有雨有炎凉,也是有希望和期待的。
人心是个黑箱,没人能说出里面究竟藏了什么,风光霁月下也许会是暗潮涌动,从每一次恶念里吸取力量,渐渐成形,破笼而出,阳光照不到地地方,遍生污秽。
除非你不要我,或者我死了。原来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打打闹闹里,也仍有那么一个人,抱着这样近乎痴傻的死生契阔的心思。
当仇恨和道德彼此交缠,当梦魇和现实不分彼此,当谎言和真实相伴而生。崩溃的心里充满了悲伤的缝隙,恶魔呼啸而入,神明沉默着叹息,没有人能数清黑暗。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拥挤的空间里,彼此碰撞,彼此伤害。人间就像是水,从零度到一百度不等,有人心冷似铁,有人温情脉脉,有人胸怀冥火。究竟是谁抛弃了什么?究竟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为了得到什么而等待,是忍耐;而为了怕失去什么而等待,是忍受。
沈夜熙觉得自己永远也没办法做到那么洒脱,死了的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要摸着良心活着,过去了的固然不能改变,然而依然有被祭奠的权利。
有时候滥情,其实是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有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痴。
你知道,有的时候,山盟海誓什么的,不是放在嘴上说的,而是放在心里念着的,在腹中兜转几圈,彼此明了,万般滋味都如鱼饮水,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细水长流地流淌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辗转一生,繁华落尽,一世转身,总有他。
就像是一堵墙,不显山不露水毫无纯在感一般地站在那里,但是让墙里的人充满了安全感。
我会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都忆及那年窗外的月色,也会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都忆及闯进我黑色世界中的你。就像世界上最无畏的骑士,我亲爱的,无畏地撕开黑夜,走在光明之前。
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人世间最特别的一个地方,就像是充当着地狱之前的守门人,一边是草长莺飞人间四季,一边是魑魅魍魉妖魔横行,它们和那些纠缠的噩梦一起萦绕在他生命的分分秒秒里。
走过所有苍苍莽莽、鬼魅丛生,踽踽一人,而让我遇到你――才知道上苍其实也没有亏待我多少。
一个恶魔死了,千千万万的恶魔却还在人群里隐藏着,随时会苏醒在人心里。人心是个黑箱,没人能说出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光风霁月下也许会是暗潮涌动,从每一次恶念里吸取力量,渐渐成形,破笼而出,阳光找不到地地方,遍生污秽。然而,我们毕竟还是生活在阳光下的。
有时候地狱是存在的,就在人的心里,终生相随,萦绕不去,不死不休。
上帝说,要有光――从此光明和黑暗泾渭分明。然而只有一种东西能渗入其中、漫无边界地沟通彼此的话,那么,我希望,它是爱。
孟子说,性本善,荀子就说,性本恶,告子出来和稀泥,告诉大家性无善无不善,世硕高深莫测,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
然而,我们毕竟还是生活在阳光下的。
医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处才看得见窗,没有阳光。来往的医生行色匆匆,带着那么一股倦怠的冷漠,冰冷的医疗器械不时与人擦肩而过。四处充斥着疾病的味道,血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一个恶魔死了,千千万万的恶魔却还在人群里隐藏着,随时会苏醒在人心里。
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信仰,没有希望,期冀着一些美好的事情发生,那他其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