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他披着一身血淋淋的皮肉,六根不净。
只要不自欺欺人,每时每刻念念清明,那么――有我即不虚。
就像是个失重的人,双脚无论如何也踩不到实地。
人伤心的时候,一开始,心里可能确实会茫然一片,随后呢?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个人可能无限强大,制造出一串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可是褚桓现在才知道,再强大的人,在他生命中的某一个时刻,也都只能无计可施地站在某处,听天由命地等待命运或柔情或残酷的对待。
任何生物的本能一旦大爆发起来,那战斗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他握着一个新生命的手,走向了死亡。
苦难与信仰,从来都是不可离分的。
心变成了一把棉花,软成了一团,撑得整个胸口都是绒绒的棉絮。
仿佛听见了远处灌进屋的风声,忽忽悠悠的,心里落地成灰一片霜地寂寞下来。他感觉到头重脚轻的空茫,除了嚣张在外尚未逮捕归案的两只鬼以外,人世间,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好”字沉甸甸地坠着他,把他固定在脚下这片地上。
要知道,真实世界里的限制级并没有太多的旖旎,绝大多数都属于让人恨不得挖出狗眼的。
有些东西就像这颗果,看着漂亮,掰开一看,里面不是根本没长开,就是被虫子咬了。
那一刻,苍老的目光遇上了年轻的视线,那年轻男人的眼睛是幽静的,让人一眼看进去,就忍不住心生凉意。
他找到了某种近乎于“闹中取静”的感觉,人声与鸟语没什么不同,他的世界里就依然只有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狗屁不懂的小孩才会在无法探知的危险面前,这样大言不惭地挺胸抬头,以示自己无所顾忌。
我喜欢你,但是我没有欠你什么。
只要没死,就是还活着。
他走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却始终没有回一次头。
河那边是我的家,家里现在没什么事,暂时不需要我,将来不好说,也许太太平平的,一直都不需要我,但是一旦那边有任何事、任何召唤,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
在沉沦中永生,还是在反抗中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