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这才是长距离跑者的思维方式。
无论别人怎么看,不要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
明天将运载着什么东西而来,不到明天,谁也不知道。
那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淫雨。雨忽强忽弱,彷佛突发奇想,虽有雨住的时候,却片刻不曾露过爽朗的晴空。天空自始至终为这个地方特有的厚厚灰色云层紧紧遮覆。好似一个优柔寡断。狐疑不决的人,那雨磨磨蹭蹭地下了又下,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变成了一场豪雨。
人生基本是不公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便身处不公之地,我想还是可以追求某种“公正”。也许得费时耗力,又或许废了时耗了力,却仍是枉然。这样的“公平”是否值得刻意追求,当然要靠各人自己裁量了。
希望一人独处的念头,始终不变地存于心中。所以一天跑一个小时,来确保只属于自己的沉默的时间,对我的精神健康来说,成了具有重要意义的功课。至少在跑步时不需要交谈,说话,只需眺望风光,凝视自己便可。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宝贵时刻。
当我们打算写小说,打算用文字去展现一个故事时,藏于身于人性之中的毒素一般的东西便不容分说地渗出来,浮现于表面。作家或多或少都要与这毒素正面交锋,分明知道危险,却仍得手法巧妙地处理。倘若没有这毒素介于其中,就不能真正实践创造行为。
也许,每天看见许多的水,对人类具有重大意义。
要想实实在在的掌握什么,许多时候,肉体的疼痛必不可缺。
人无法独自生存下去,这本是理所当然,我却是脚踏实地学到的。
别人大概怎么都可以搪塞,自己的心灵却无法蒙混过关。
我从中学到了太多重要的东西,这类似人生综合教育期,是我真正的学校。然而这样的生活不能永远持续。学校这东西,是一个进入里边,学习些什么,然后再走出去的地方。
如果不手执钢凿孜孜不倦地凿开磐石,钻出深深的孔穴,就无法抵达创作的水源。要想写小说,非得奴役肉体、耗费时间和劳力不可。打算写一部新的作品,就必得重新一一凿出深深的孔穴。
我是那种通过有血有肉的身体,通过伸手可触的材料,才能明确认识事物的人。不论做什么,只有将其转换成肉眼可见的形态,我方能领会。说我是知识分子,不如说是一个物质结构的人。
如果说有什么必须要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我觉得所谓结束,不过是暂时告一段落,并无太大的意义,就同活着一样。并非因为有了结束,过程才具有意义,而是为了便宜地凸显这过程的意义,抑或转弯抹角地比喻其局限性,才在某个地点姑且设置一个结束。
就算这是往底上漏了个小孔的旧锅子倒水般的虚妄行径,起码曾经努力过的事实会留存下来,不管有无效能,是否好看,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东西,几乎都是肉眼无法看见,然而用心灵可以感受到的。
在人生这条高速公路上,不能一直在超车道上驱车前行。
生存的质量并非成绩,数字,名次之类固定的东西,而是含于行为之中的流动性的东西。
真的绅士,不谈论别离了的女人和已然付出去的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