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人的一生会遭遇无数次相逢,有些人是你看过便忘的风景,有些人则在你的心里生根抽芽,那些无法诠释的感觉都是没由来的缘分,缘深缘浅,早有分晓。
如果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自主地溢出睫外,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你应当相信我不会向悲伤投降,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倔犟的忠于生的,即使人生如你低下所说:就凭那精窄的两道,就算是轨,驼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堕!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渺小的日子也要有一点想念,像个灵魂失落在街边。
记忆的梗上,谁不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
信仰只一细炷香,那点子亮再经不起西风,沙沙的隔着梧桐树吹。
我们中间没有绝对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着这不测的人生,谁不感到惊异,对着那许多事实的痕迹又如何不感到人力的脆弱,智力的极限。世事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艳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我认为我们这写诗的动机既如前面所说那么简单愚诚,因在某一时,或某一刻敏锐地接触到生活上的锋芒,或偶然地触遇到立项峰巅上云彩星霞,不由得不在我们所习惯的语言中,编缀出一两串近于音乐的句子来,慰藉自己,解放自己,去追求超实际的真美。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我是没有出过门的,没有动身之前不容易动,走出了之后却就不知道如何流落才好。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拿梅花来说吧,一串串丹红的结蕊缀在秀劲的傲骨上,最可爱,最可赏,等半绽将开地错落在老枝上时,你便会心跳!梅花最怕开;开了便没话说。索性惨了,沁香拂散同夜里炉火都成了一种温存的凄凉。
死是悲剧的一章,生则更是一场悲剧的主干!我们这一群剧中的角色自身性格与性格矛盾;理智与情感两不相容;理想与现实当面冲突;侧面或反面激成悲哀。日子一天一天向前转,昨日和昨日堆垒起来混成一片不可避脱的背景,做成我们周遭的墙壁或气氲,那么结实又那么缥缈,使我们每一人站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候里都是那么主要,又是那么渺小无能为!此刻我几乎找不出一句话来说,因为,真的,我只是个完全的糊涂;感到生和死一样的不可解,不可懂。
如果你一天不发现,“你得死和变”这个道理,终归是个凄凉的过客。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就像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一旦有了缘分,彼此欢喜的执着就再道不出缘由了。
我们生在这没有宗教的时代,对这死实在太没有把握了。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一点的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