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德国一个人出了点事:没赶上火车,摔坏了一条腿,或破了产,这时我们就说:本来不会这么糟的。而在爱尔兰人那里差不多正相反……本来会更糟糕的,本来不该摔坏腿而是摔断脖子,本来不该是没赶上火车而是误了上天堂……从来都不是最糟糕的,而最糟糕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爱尔兰日记
当上帝创造时间的时候,他已留出了足够的富余。―――――爱尔兰日记
而我终于发现了我这次旅行的目的之一:一家挂着皮帘的可以单人独酌的酒店。在这里,喝酒的人把自己像一匹马一样关起来。为了单独与威士忌和痛苦在一起,为了单独与信仰和无信仰在一起,只要他的钱够开销,他便深深地沉入岁月之下,沉入惰性的潜水箱里,一直到他不得已重又浮到时光的表面上来,这样或那样地投入到疲惫不堪划桨击水的活动之中,毫无意义的孤苦无助的活动之中。因为每只小舟都不可抗拒地汇入冥河的黑水中。―――――爱尔兰日记
我看到街上呈现出一种红色,仿佛是用不真实的舞台化妆用红颜色涂抹的:红色的雪堆,红色的城市天空,有轨电车弯进终点站回形路时发出的尖叫声,而这声音在我听来也是红色的。不过,当我把脸贴近窗帘的破洞时,我看到了实际的状况:冰雪边缘的浅蓝色,沥青的黑色,有轨电车的颜色像洗刷不良的牙齿那样;而电车弯进回形路时发出的沙沙的摩擦声,在我听来又是淡绿色的:淡绿猛烈地喷射到树木光亮的枝干上。―――――爱尔兰日记
当我把富格尔右下角的法兰克福指给他看的时候,他说――他的地理课肯定得过优秀的分数――“在另一半德国也有一个法兰克福。”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惟一的做法――并不是我愿意的――只能是借助于美因河和奥得河了。―――――爱尔兰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