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刚要走过那里,却看见上了锁的教堂大门上,倚着一位少女,在呜呜咽咽地抽泣。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头巾下面露出金黄色的秀发,衣着也还整洁。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我没有一支诗人的妙笔,无法形容她的容貌。她那泪光点点的长睫毛,覆盖着一双清澈如水、含愁似问的碧眼。不知怎的,她只这么一瞥,便穿透我的心底,矜持如我也不能不为她所动。―――――舞姬
这时,真正的舞会才开始。众宾客在狭窄的空间巧妙地翩翩起舞,看上去多是年轻军官,以宫女为舞伴。我曾纳闷,何以梅尔海姆没来?现在才明白,不是近卫军官,一般不在邀请之列。那么伊达小姐的舞姿又如何呢?我仿佛欣赏舞台上自己偏爱的演员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天蓝色的长裙上,只在胸前别了一朵带着枝叶的玫瑰花,除此别无装饰。穿梭回旋在拥挤的舞池里,她的裙裾始终转成圆圈,毫不打皱,令其他珠光宝气的贵夫人相形见绌。―――――舞姬
对自己的进退,或与自己无关的他人的事,自以为有果断力而引以为傲;其实这种果断力只表现在顺境中不在逆境里。 想要照出我和他人的关系时,一向可靠的胸中之镜竟然一片朦胧。―――――舞姬
诚然,如今东返的我,同于往昔西行的我,学问方面不足之处尚多;唯了解浮世的悲伤,人心之不可靠,也体悟到即使是我心也善变。―――――舞姬
国王一族走上大厅尽头的台上,各国公使及其夫人围上前去。早已伫候在二层廊上的军乐队,一声鼓响,奏起波罗乃兹舞曲。这个舞只是每人的右手拎起女伴的手指,在厅里旋转一周而已。领头的是一身军装的国王,引领一袭红裙的梅宁根夫人,其次是穿黄绸长裙的王后和梅宁根世子。场上只有五十对,转完一圈后,王后靠在有王冠徽记的椅子上,让各公使夫人围坐身旁,国王便坐到对面的牌桌厅里。―――――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