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意志力使然,除非天赋异禀武林奇葩,人的意志力通常是一年生的草木,总是禁不起季节偷换会凋谢枯萎,你得想办法抢在意志力消失之前,让它成为一种生活习惯才行,并小心在颠沛造次和休假时刻别破坏它。然而饶是如此,也没什么一治不复乱这种神话,时间永远比你阴险有耐心,会抓住每一次缝隙攻击你;而时间没有身体,如过隙的白马永远光鲜如新,你有,你会变成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你会愈来愈受不了疲劳,会愈来愈容易生病而且不因传染甚至无须原因,以及遗忘,就连已成反射动作的生活习惯都会遗忘。―――――世间的名字
科学有一种精确的、安定的秩序之美,这本来就是神奇的,让我们得以沉静无惧的面对紊乱不堪的世界。―――――世间的名字
我们活在一个太平坦、没死角、声音传送毫无阻拦的岛屿上,曝露在强大绵密的资讯天网里,任何一种有趣的声音才起来,不是迅速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大声音里,就是被主流声音吸纳并改造,一点机会也没有,我们所能有的,其实只是一种重复性、装饰性的新奇而已,其间不是完全没有某些有趣的、有潜质的东西,但轻轻的浅浅的,且如朱天心所指出的:“好,好得全都一样;坏,也坏得全都一样。”―――――世间的名字
没有先知、没有启示,我们能仰望谁?今天,当我们耳中再次响起马克思・韦伯的世纪慨叹,我们不止听出了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两样的童稚向往,可能也有着另一番的体认和感同身受。韦伯原来沮丧的是人类历史除魅终点的理性铁笼,再没有神奇的人、神奇的食物来拯救我们,但神迹的消灭毋宁来自更硬、更深处的演化右枪,大家都抵达墙边了,没有人忽然以五秒跑完一百公尺,那种零点一秒和一公分的进展方式让所有人所有事显得平凡而且让人不耐,以至于我们感觉人类历史只在原地打转,神奇被骗数的、装置的新奇所取代,未来仿佛消失了。―――――世间的名字
我只知道自己只是违反了『规矩』,�K没有违背了『善』。我相信人对自由的基本认知和主张,最终每一个人有他私密空间的底线,不必也无法跟社会集体、跟任何人交代你做什么不做什么,��管总是有些多疑的人、幽黯的人、偷窥癖好的人、心怀不轨的人不死心的持续侵入,倒过头来善意的指责我们,或恶意的指控我们。不必交代,这是权利;而无从交代,是因为相同的行为,嵌合在个人私密的空间里,往往有著难以说明的不同意义和潜能―――――世间的名字
今夕何夕兮骞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本来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本来,我们这么说,真正美丽的事物不会是单调的一成不变的,它总带着魔咒惊异、某种不可置信而来;真正美丽的食物不会只集中在人的脸、人的身材和年纪这几处窄迫的地方,它宽广而且富想象力。―――――世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