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固执的人事事走心,他却连心都没有,没有顾忌,也毫无负担。心里偶尔划过一点念头,就会顺口说出来,没合他的意他笑笑也就过了,转头就抛去了脑后,再记不起来……―――――阴客
殷无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突然抬手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笃笃”的木声落下,他张口道:“在下自百年后而来,桃树下的这位谢姓仙官可有话问?” 谢白:“……” 他张口想说你傻了吗,但是对上殷无书含着笑的目光,又忍了回去,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摇头没好气道:“没有。” “好,那我有话想问你……”殷无书顿了一会儿,缓声道:“这一百三十二年我总是会梦到这里,梦见你从外面推门进来,拎着从娄衔月那里拿来的酒,跟我说你回来了。” 谢白一窒。 “我想问你……有这百年的事情横在前面,你还愿意回家么?”殷无书静静地看着―――――阴客
殷无书乌沉沉的眸子含着一点笑意对上了谢白的,跟多年以前一样,他的目光里有种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味道,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又像是什么都明明白白。 他看了谢白一会儿,然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阴客
殷无书在楼下“嗯”了一声,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着谢白转过身去。那瞬间,他突然眸光一动,抬手掌心朝上,向前伸了一下,又很快缩回来。 他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两下,摸着手指尖的那一点潮湿的痕迹――那是他刚才眼疾手快接住的东西。 殷无书一脸讶然地再次抬头,窗口一片漆黑,已经没有了谢白的身影。―――――阴客
殷无书一步不差地跟上了他的速度,跟他并肩走着,边走还边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哎……大了口味果然就变了,再不是几盏灯笼就能哄好的了。”―――――阴客
蒙在他双眼上的黑布交错着缠了三层,上盖至眉毛,下蒙住了大半鼻梁,旁人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下半张脸,还有淡色的嘴唇。他的嘴角此时是微微翘着的,有股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就带着这点笑意,微微凑近了风狸一些,又问了一句:“你真想知道?”―――――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