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活下去,—如果说这个它不是我,这是个错觉,这是个谬误,死亡会把它纠正过来的—死亡是一种幸福,是非常深邃的幸福。—枷锁桎梏的解放—我身上带着世界上一切能力和一切活动的胚胎、萌芽和可能性―――――—布登勃洛克一家
这一切都不再纠缠着他的精神了,都不再妨碍他对于永恒的理解了。只有一个无限的现在,而他心中的那股力量,那股以这样凄凉的甜蜜和如饥似渴的爱情热恋着生命的力量――他本人只是这种力量的一个错误的表现–会永远找到进入这一“现在”的通路。―――――布登勃洛克一家
绅士来的人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四肢嫌短,肥胖,穿着件棕色粗呢的敞襟外衣,一件淡色的花背心,掩住微微凸起的肚皮,背心上一条金表链系着一堆珠宝饰物?兽角、驼骨、银子和珊瑚作的各种各样的小零碎儿。裤子的颜色灰不灰,绿不绿,裤腿很短,料子非常僵硬,裤脚象个圆筒似的、一点皱折也没有地罩在又短又肥的靴腰上。他的脑袋滚圆,鼻子扁阔,头发凌乱,再加上他那淡黄色的象流苏似稀稀朗朗地垂在嘴上的上须,这就使他的头颅颇有些象海豹。和上须相反,这位客人下嘴唇和下颚之间的三角须却象刚鬃似地翘着。他的两颊肉特别多,鼓蓬蓬的,挤得眼睛成了―――――布登勃洛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