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在鼠疫中赢得的全部东西,就是知识和记忆――――阿尔贝・加缪《鼠疫》
我想我到死都不会爱上这个让儿童遭罪的世界。――――阿尔贝・加缪《鼠疫》
如果换一种环境,我们这些市民会在寻欢作乐、忙忙碌碌之中去寻找排遣。但是此时此刻,鼠疫却使他们无事可做,只好在这阴沉沉的城市里兜来转去,日复一日地沉湎在使人沮丧的回忆中,因为当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这小城中阔步时,走来走去总是那么几条街道,而且大部分还是前一时期同现已不在身边的亲人一齐走过的街道。――――阿尔贝・加缪《鼠疫》
平时我们大家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知道任何爱情都可变得更完美,尽管我们往往毫不赧颜地甘愿让自己的爱情停留在平庸的水平上。但在回忆之中我们对自己的要求就比较高了。――――阿尔贝・加缪《鼠疫》
即使世界荒芜如瘟疫笼罩下的小城奥兰,只要有一丝温情尚在,绝望就不致于吞噬人心。――――阿尔贝・加缪《鼠疫》
当一个鼠疫患者是很累人的。但是要不想当鼠疫患者,那就更累人了。正因为如此,大家都显得很疲乏。因为今天大家都有点传染上了鼠疫。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不愿再当鼠疫患者的人觉得筋疲力竭,对他们说来,除了死亡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们摆脱这种疲乏。――――阿尔贝・加缪《鼠疫》
再说一个人的死亡只是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得到重视,因此一亿具尸体分散在漫长的历史里,仅是想象中的一缕青烟而已。――――阿尔贝・加缪《鼠疫》
问题:要不浪费时间,怎么办?答案:到漫长的时间里去体验。方法:在牙医生的候诊室里,坐在不舒服的椅子上,过上几整天;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度过星期日的下午;去听别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做报告;在选定一条路程最远又最不方便的铁路线上去旅行,当然还得站着;去剧院售票处前排队而没买到票等等。――――阿尔贝・加缪《鼠疫》
有工作的人干起活来也和鼠疫的步态一样:小心翼翼而又不露声色。每个人都变得不骄不躁。别离者谈到不在眼前的人儿时,第一次不再快快不乐。他们用的是相同的语言,用对待有关疫情统计数字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的别离情况。在这以前,他们绝不同意将他们的苦恼和全城人共同的不幸混为一谈,现在也接受把它们掺在一起了。失去了对过去的回忆,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们已置身于当前的现实之中。说实在的,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成了眼前的事。必须说上一句:鼠疫从大家身上带走了爱情,甚至友谊,因为爱情总得有一些未来的含义,但这时对大家来说,除了当下此――――阿尔贝・加缪《鼠疫》
当人们觉得同情也无补于事后,对它也就厌倦了。――――阿尔贝・加缪《鼠疫》
往后的事,照格朗说,十分平凡,正如一般人一样:他们结了婚,还有点相爱,两人都工作,工作一忙,爱情也就淡了。――――阿尔贝・加缪《鼠疫》
这个没有爱情的世界真好比死人的世界,总有一天人们会厌倦监狱、工作和勇气,去找回可人的面庞和柔情似水的心曲。――――阿尔贝・加缪《鼠疫》
在这种极端孤单的情况下,终于没有人再指望邻居来帮助自己,各人都是心事重重地独处一隅。假如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偶尔试图在人前谈上几句心里话,流露出一些情绪,那么不管对方回答些什么,其结果十之八九都反而会刺伤他的心。他会发觉他和谈话对象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一个讲的确实是他整整几天来思念和痛苦所凝成的语言,他想表达的是长期受到等待和激情煎熬的形象,而另一个却认为他发的只是些老生常谈的牢骚,谈的是那种比比皆是的苦闷,人人都有的伤感。――――阿尔贝・加缪《鼠疫》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未来已经成为那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虚无缥缈。在没有未来的城市里,人们只能放弃忍耐和矜持,尽情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这样的末世狂欢的场景实属必然。――――阿尔贝・加缪《鼠疫》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值得人们为了它而舍弃自己的所爱。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我自己就像您一样,也舍弃了我的所爱。――――阿尔贝・加缪《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