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权去评判他人的生活,我只能为自己作出判断。 意义与实在并非隐藏于事物的背后,而是寓于事物自身,寓于事物的一切现象。 当一个人能够如此单纯,如此觉醒,如此专注于当下,毫无疑虑的走过这个世界,生命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人只应服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不屈从于任何外力的驱使,并等待觉醒那一刻的到来;这才是善的和必要的行为,其他的一切均毫无意义。――――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我苦于渴望的煎熬,而在这漫长之路上,我的渴望并未丝毫减少。我一直在渴求知识,我直充满了疑惑。年复一年,我求教于婆罗门的智者们,年复一年,我求教于神圣的经典。很有可能,即使我去求教于犀牛或黑猩猩也会同样有用、同样明智也同样有益。我耗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明白:一个人无法通过学习得到任何东西!我相信,万物之中并不存在被我们称之为学习的事物。――――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情爱可以乞得,可以购买,可以受馈,也可在陋巷觅得,却唯独不能强夺。――――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悉达多纹丝未动,彻骨的冰冷瞬间袭击他的心脏。他感到这颗心脏像一只小动物,一只鸟或一只兔子般在胸中颤抖。他如此孤独。多年来,他并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无家可归。从前,即便在最深的禅定中,他仍是父亲的儿子,高贵的婆罗门,一个修行之人。如今,他只是苏醒的悉达多,再不是别的什么人。――――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如果一个人扼杀了感官意义上的偶然之我,却喂养思想意义上博学多能的偶然之我,他是不会寻得自我的。两者,思想和感官,均为美的事物;两者背后均隐藏终极意义;两者都值得倾听,值得参与;两者均不容蔑视亦不必高估。――――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孤独、绝尘,与世界为敌。一种由无声的激情、不惜一切去献身、无情的肉体灭绝构成的灼热气息回旋在他们周身。――――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真理的反面也同样真实。――――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每个人都有想要忘却的回忆,那些旧旧的人、事、物,那些过去的情、念、忆,血淋淋的折射着飘忽的灵魂,旧伤口历历在目,它们终将愈合,却一生留在肉体上无法抹去,如果想要遗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睁开眼睛。――――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一切忧患不就是时间吗?一切自我折磨和自我恐惧不就是时间吗?一旦超越了时间,一旦抛开了时间,世上的一切艰难困苦和敌对仇视不就一扫而光了吗?――――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尘世并非不圆满,或是正处在一条通向圆满的漫长道路上:不,它每一瞬间都是圆满的,一切罪孽本身就蕴含着宽恕,所有小孩本身就蕴含着老人,所有新生儿都蕴含着死亡,所有濒死者都蕴含着永生。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出他在自己的路上走了多远,强盗和赌徒有望成佛,婆罗门则有可能成为强盗。在深沉的禅定中,有可能忘掉时间,把一切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生活通通视为同时,于是一切都善,一切都完美,一切都附属梵天。――――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往事蒙着面纱,默然立于无限的远方。――――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当“我”被彻底征服,当“我”消亡,当渴求和欲望在心中寂灭,那最终的、最深的非“我”存在,那个大秘密,必定觉醒。――――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思想和感觉两者都是微妙的东西,究极的意义就潜藏在它俩的背面。――――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世界在每一瞬间都是完美的:所有罪孽都已然领受神恩,所有孩童都是潜在的老人,所有婴儿都已打上死亡的印记,而所有的垂死者必获永恒的生命。――――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河水到处都同时存在。因此对于它只有现在,而不存在未来的阴影。没有什么过去,没有什么将来;一切都是现实,一切都有本质和现时的存在。――――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我可以去爱一枚石子、一棵树或一片树皮,这些都是物。一个人可以去爱世上之物,但个人不能去爱词句。所以教义于我毫无用处。那些教义没有软硬的感觉,没有颜色,没有尖角,没有气息和味道,它们只是一些词句而已,可能就是这一点阻碍你得到内心的宁静。也许世上词句过多,因为甚至连救赎、德行、轮回与涅��都只是词句。涅��并非实在之物,世上只存在涅��的名相。――――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每一形态都终归形销,都是无常世界中苦难而充满激情的存在;然而它们却并未死去,它们只是在不断变幻,不断再生,不断以新的形态出现,只有时间作为不同形态之间联系的纽带――――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悉达多之所以对他自己一直陌生而毫无认识,乃是因了一点,只是因了一点--我害怕我自己,我一向在逃避我自己。我一向在追求大梵,追求神我;我希望摧毁我自己,离开我自己,就是为了想在这个未知的最深处发现这个万法的核心,神我,生命,神性,绝对。可是,我却因为如此做而在道途之中迷失了我自己。――――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什么是静坐观想?什么是舍弃身相?什么是斋戒断食?什么是屏住呼吸?那是逃避自我,只是暂时避开一下自我的折磨而已,只不过是暂时缓和一下人生的痛苦和愚妄罢了。赶牛的也会做这样的逃避,也会使用这种暂时的缓冲剂--只要到酒家去喝几碗黄汤或可口的牛奶就行了。只要两碗下肚,他就不再感到人生之苦了;那时,他就体会到暂时的安慰了。一时他伏在酒碗上呼呼大睡,他就达到悉达多和戈文达长期苦修和住于无我所达到的逃避身相之境了。――――赫尔曼・黑塞《悉达多》
通过身体和灵魂的经历我意识到,我的种种罪孽、我的贪财好色和爱慕虚荣以及让我汗颜的绝望都是成长所需,我由此学会放弃抵抗;学会热爱这个世界,不再将之与某种臆想出来的乌托邦和某种梦想中的完美作比较;学会顺其自然,热爱它并欣然归属于它。――――赫尔曼・黑塞《悉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