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回忆旧的暴行,敢于正视它,我们今日的暴行也将暴露无遗。
有限的人手中的无限的权力总是导致残忍。
知识分子是这样的人,他对精神生活的兴趣和志向是换而不舍的,是固定不变的,并不是外界环境所强加甚而是与外界环境相对立的。知识分子是这样的人:他的思想不是模仿性的。
富农这个像抽人的鞭子似的术语的含义不可遏止地膨胀着,到一九三零年的时候,已经一般地把所有坚实的农民――经济上坚实的,劳动上坚实的,甚而不过是信念上坚实的农民,都冠以这样的称号。富农的外号被利用来打碎农民的坚实性。
靠衣着显出自己与众不同,这种如此普遍的人的愿望实际上是在揭露我们自己……我们觉得我们是在穿衣服,而实际上是在把自己脱得精光,把自己的真实价值拿出来给人看。
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因此当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你说你被捕了,这个时候,天地就崩溃了。
我坐着,想着,如果最初的小小一滴真理的水珠都能像一颗心理炸弹那样地爆炸那末,当真理像瀑布一样泻落下来的时候,在我们的国家里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一定会泻落下来的,那是不可避免的。
从你那干涩的嘴唇里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因而过往的人们便把你和你的刽子手们误认为是一起遛弯的好朋友。我自己也有过许多次喊叫的机会。
残忍必定要用伤感来作衬垫。这是――互补定律。例如,在德国人身上,这种结合甚至变成了民族性。
一个人要作恶,事先必定在心中把它当作善,或当作一件有意义的合乎常规的举动。幸而人具有为自己的行为找出正当理由的天性。
这条水流和以前各股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这次不用讲客套,用不着先抓一家之主,然后再瞧瞧怎样处置他的家属。相反,这次一下手就是连窝端,必须全家一起抓,甚至特别留意不让十四岁、十岁、六岁的子女逃掉一个:全家必须一个不剩地出发到一个地方去,一起被消灭。
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在某个地方有一些坏人,阴险地干着坏事,只须把他们同其余的人区别开来加以消灭就行了。但是,区分善恶的界限,却纵横交错在每个人的心上。谁能消灭掉自己的一小块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