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都是好人与好人之间的事。
忘记和不曾察觉的事,等于从未发生。
怅然若失,是一个少年皈依真理的时刻。
我看见男孩儿的眼睛里有了第一次动人的迷茫。
我是我的印象的一部分,而我的全部印象才是我。
对于重逢的形式,我们怕的不是残忍我们怕的是平庸。
爱情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动词,永远的动词,无穷动。
写作之夜,时间和时空中的真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印象。
爱情的根本愿望是:在陌生的人山人海中寻找一种自由的盟约。
那个夏天,他结了婚。他结了婚――这四个字听上去多么简单。
我们叫做开始的往往就是结束,而宣告结束就是着手开始。终点是我们出发的地方。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青年F开始明白世间的话并不都是能够说的,或者并不都是为了说的。
爷爷从来不提起叔叔,不说明爷爷已经把他忘记了,恰恰相反,说明他把他记得非常深。
残缺就是孤独,寻求弥补就是要摆脱孤独。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
我站在今天设想过去又幻想未来,过去和未来在今天随意交叉,因而过去和未来都刮着现在的风。
我曾走过山,走过水,其实只是借助它们走过我的生命;我看着天,看着地,其实只是借助它们确定我的位置。
我害怕忘记,我害怕那两个冷漠的字,“忘记”这两个字能使一切珍贵的东西消灭,仿佛不管什么原本都一钱不值。
诗人L不再想这些事。他那时多么简单,那种年龄,乐得想什么就想什么,想怎样想就怎样想,不愿意想什么就可以不想。
我没有寄,我甚至没有写,那些和L一样的欲望我只让他藏在心里。我知道真情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危险。爱和诗的危险。
我们的生命有很大一部分,必不可免是在设想中走过的。在一个偶然但必须的网结上设想,就像隔着多少万光年的距离,看一颗颗星。